在排練的時候，經常聽到指揮敦促團員把字吐清楚，把句子的意思唱出來，其實就是一再強調歌詞的重要性。沒錯，唱合唱當然必須把歌詞唱清楚，而且不但要唱清楚，還要唱得正確。聲母、韻母的把握，啟口、歸韻的運用，直接影響吐字的清晰與總體的整齊；而字和字的聯繫，以及整個句子的表達，則關乎演唱的藝術性。
 

我們聽合唱演出的時候，常會碰到一個現象，某團整體的聲音很不錯，協調、平衡、融合都做得很好，吐字也很整齊，但聽起來就是平平淡淡，就是沒有神。另外一種情形，觀眾如果對演出的曲目不很熟悉，除了感受那些合唱的基本功，其它也就只能看看服裝與演出者的表情了。再者，很多演出會把歌詞以及歌詞翻譯印在節目單上面，甚至還把歌詞打在舞台旁邊的銀幕上。如果聽眾聽不明白歌者在唱什麼，恐怕難以產生真正的共鳴；而如果唱不出歌詞的意味，聽眾也無法進入到音樂的情境裡去。
 

唱出歌詞的意味涉及到對歌詞的細節處理，也就是所謂色調的處理。色調並不等於吐字，也就是說，把歌詞讀清楚，甚至配合著音樂的節奏朗誦出來，並不代表就能唱出歌詞的意味。當我們張口開始“唱”的時候，會發現歌詞與音樂之間有著極為微妙的關係，這種關係能引致強弱、速度與音色等等的細微變化；有意思的是，作曲家在樂譜上標注的音樂術語並不能完全表達出這些細微的變化。
 

因此，我們真正要探索的，是作曲家的作曲意圖。作曲家透過音符表達對歌詞的理解，反映對歌詞的情感，而形成了音樂的動態特性。指揮和團員要努力的，乃是仔細分析歌詞與音樂之間的細微變化，包括起伏、急徐、主次、樂句的重心、整曲的高潮……等，給予適當的色調層次差別處理，賦予音樂以動力與生氣。
 

合唱團員對於色調的處理能做什麼？我的建議：首先是熟讀歌詞，能背誦則更好。大多數的歌詞是詩體，有平仄韻腳，有抑揚起伏，熟悉它們，並試著將之“如歌似地”朗誦出來；你還可以視唱一下，在旋律的運行中找找歌詞與音樂的關係。準備好了，就帶上專注力、敏感度和一支筆參加排練。真正有意思的排練是指揮引導團員們詮釋歌曲，詮釋中很重要的一環就是為曲子著色。如果可能，請在譜上記下指揮用口語或身體語言提示的那些細微的起伏與層次變化。不要以為已經聽了一百遍參考CD，就可以不必記了。要知每一位指揮對於色調的安排都有各自的見解，而演出的藝術性差別也就在此。(文/霜竹)